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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在篇前,這只是霜歌一時情緒激動的雜感罷了,算不上評論,不過內含許多小說版的劇情(小說與電影的情節據說並不相同),沒看過的親請慎入。

盛夏光年小說
屢屢想看《盛夏光年》電影,無奈國片放映的戲院和場次都少,加上這學期運氣不好,課零散著東擺西擺,晚上更是走不開,總沒能看成,今天在書局剛好看到這部電影的概念小說,想來在DVD出來以前,解解饞也好,當下咬牙拿了下禮拜的飯錢買下,回家一口氣看完,掩卷,第一次有看完小說想哭的感覺。

老實說,小說版的文筆實在不好,甚至可以說是簡陋,看看作者資料,大概是寫劇本習慣的後遺症吧,幾乎是以對話組成的劇情,與敘述比例編排不是相當恰當,常常讓我分不清誰在說話,不過,大概是一遍遍上網搜索的盛夏光年預告片,亦或是書裡附上一張張憂鬱的劇照作祟,看完,錯誤與不熟練的語句可以挑出一把,我卻寧願將這些都先放到一旁,只保留其中淡淡無奈、一點點澀、一點點盛夏陽光的味道。

在書的前頁介紹裡,我知道這本小說的情節幾乎是與電影不同的,裡面以一章一個時段穿插著2005年與他們相遇時間裡的1998到1999,其中,2005年全是以余守恆的視角,過去,則穿插著杜慧嘉、康正行,和余守恆的視角,第一章,一切才剛開始,1998年的正行傻傻站在路上,不斷回想一個男孩曾在他耳邊唱起的旋律,我們知道的,這旋律一直回蕩到分離的五年多後,直到書末結束的2005,都是他們三人共同的記憶,陪伴那一場盛夏,不斷不斷重播著。

1998年,康正行的口吻訴說他記得一輩子的人。

「我叫康正行,行星的行。」

「他叫做余守恆,守護的守,恆星的恆。」

似乎從一開始的名字,便注定了守恆是永遠燦爛的恆星,被正行所代表的行星所追逐,不停重複橢圓軌道的若即若離,卻不能真正相遇。

進入第二章,瞬間飛逝至近六年後,2005年,守恆與正行相遇在守恆家裡,打算回正行老家,看到正行守恆自問自答他們分離的時間,那麼清晰的「五年又八個月零八天」,甚至第二章結束時,余守恆想起他忘了帶一張放在桌上的訃聞,我應該便有預感了,這不會是個有結局的故事,但盛夏才剛開始,我們都不能回頭,只能揣著心,看他們走向以前分離的前因。

1998年,余守恆每場球賽總是要康正行在場,每天中午總是要和他在秘密基地吃中飯,那是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光,直到杜慧嘉的出現。

「我叫做杜慧嘉,彗星的慧。」

於是,康正行愛聽的王菲的「天空」,多了一個人一起聆聽,他們倆人的天空也正式劃過這一枚彗星。

於後,2005年的康正行和余守恆在開車回東部的路上迷了路,辯嘴的同時,康正行提到他們一同看過的電影,瞎說著余守恆看過的鐵達尼號次數,與每次一同去看的人,突然,就像是余守恆其實一直想聽的一樣,康正行冒出一句:

「第五遍是,第五遍是,我似乎只聽見我的呼吸,一個深深的呼吸,我看不見我自己,在回憶裡頭,我想我再也想不起,一種,陪在你身邊可以懦弱的感覺了。」

余守恆愣住了,手心冒汗著要他再說一遍,康正行卻像是忘了一般,絕口不再說,一句話引發了兩人爭吵,余守恆一不注意,將車直直開進稻田裡……於是我們又回到1998,剛相識的余守恆和杜慧嘉一場一天一夜的台北之旅,讓余守恆固執的認定他們男女朋友的關係。

初次見面,杜慧嘉眼裡的余守恆像固執的小孩:

那個叫余守恆的男孩,身型看起來比康正行高大許多,但是從他稚氣的臉以及舉動看來,反倒像是個幼稚的小孩,被康正行照顧著。

那個男生對我有敵意,我不知道哪裡來的敵意,就是一種小孩子的玩具被搶的那種。

於是之後,每每余守恆出賽的籃球比賽,觀賽者不再只有康正行,總多了個杜慧嘉,余守恆爲此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大發脾氣:

「你根本就不是去開什麼校刊會議,不想來以後就不要來!」

「我哪有說我不想來?」

「那你幹麻不自己一個人來!」

杜慧嘉是個纖細的女孩,一路走來,他像是最爲清醒的一人,也是她最早發現了守恆和正行的關係,甚至在他們自己都不清楚之前,球場上,她明白餘守恆只想康正行一人觀賽:

他喵著我的眼神,就像是看到一個正在挑釁他的人,我不知道爲什麼,不,我大概知道爲什麼。

所以,當康正行發現自己喜歡余守恆的事實,第一個打電話找的是杜慧嘉,在海邊,在她面前似乎才能坦白承認,哭的茫然無措,同時,杜慧嘉也決定把自己的秘密深埋了:

「反正今天,我們兩個都失戀了。」

那時的我,還不知道,「行星繞著恆星打轉,而彗星只需要負責劃過天際。」這個規則,是讓我給打破的。

正行和守恆自此走不回當初的朋友,從當初的親近,漸漸無法避免的背道而馳,甚至守恆高中的最後一場球賽,正行也沒參加,直到大學,他們三人紛紛北上,雖然不同校,不同宿,卻仍呼吸著彼此的生活,守恆仍常常往正行的租屋走動,他們的關係卻像是長大後,便再也回不去從前。

我在想,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大人的?

我在想,是不是變成大人後,就會開始習慣孤獨?

直到一次守恆拉著正行硬是參加的舞會,告訴他,和杜慧嘉打算交往的消息,因爲最後一場球賽,去的人便是杜慧嘉,大概,守恆也打算自此擺脫對正行的依戀,就像當初,正行試圖宣示不需要守恆的勇氣,不去參加他的球賽,一種杜慧嘉稱之爲比懦弱更懦弱的勇氣。

正行一直是內斂與壓抑的,所以就算是那天,正行受刺激的推開守恆,對他大吼:「我從來就沒想要當你朋友!」也不敢說出真正想說的:「我想當的不只是你的朋友。」

當天,余守恆出車禍擦傷,打電話讓正行送他回家,也許是酒醉,至少正行一直說服自己這麼相信,守恆唯一也是最後一次主動吻了正行,上床。正行卻是驚醒在921的大地震中,身邊守恆已經不在,四處詢問不著,當時他們都不知道的是,這是他們這輩子,最後,一次相見。

時間跳回2005年,依然是盛夏的陽光,余守恆終於回到東部,身邊他所虛想的康正行像是壓抑了一輩子,終於學會大膽了,一股腦把生前不可能說的話全倒了出來:

「那天,你爲什麼不說在見就離開了?」

「因爲你發現喜歡我?」

「因爲我不只想當你的朋友。」

「而且你早就知道。」

「但是你不能沒有我陪在身邊。」

「你懂,從國小到現在你都懂,你只是在自欺欺人。」

余守恆被逼的還不出話,甩開他,往正行家不斷奔跑,直到站在門口,看到同樣五年多沒見的杜慧嘉,看到門外掛著的白布條,真正呼吸著悲傷的氛圍,才終於不得不相信,不得不回想自己回來的真正原因。

他是來參加正行的告別式的,那張他遺忘的訃聞,便是正行死於車禍的訃聞,正行沒和他一同回家,他永遠都只停留在那盛夏的記憶裡了。

他想起了,他欠正行一句話,也想起了,正行不斷問他記不記得的那一段旋律。

原來,這就是懷念的感覺,懷念一個曾經愛過的人。

當我學會懷念了,才終於有勇氣,跟說一聲:

再見。

盛夏終於流逝,只留無限悵惘。

我猜想,他們在學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其中一個男孩,嘴裡哼著一首歌。而另一個男孩這一生當中都在等待,他身邊的那個男孩,再一次在他的耳畔,哼起那首旋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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